“一看就是练过的”，老张听后微微一笑，也许他喜欢画他的学生这样评价他。老张是一名人体模特，在西安美院工作几年后，已是当地“名模”。但老张始终觉得，只有去北京，在北京站住脚了，才能称得上是“名模”。2015年3月，老张孤身一人来到北京，开始了他的“裸漂”生活。

对于北京的模特圈子而言，老张只是一个寂寂无名的新人。裸，既是老张做人体摸特时的工作状态，也是他北京追梦中几乎一无所有的生活写照。老张工作时间久了，有些疲劳，打起哈欠。

但他对自己的身体很自信，他觉得凭借他的体型，肯定能找到工作。而现实往往不是顺理成章，初来北京那段时间，他几乎过着饥饱不均的生活。后来辗转很多高校，才为自己争取到了一次上课的机会，生活才开始慢慢有所好转。他爱好健身，身形健美是他无价资本。

老张隔一段时间要到游泳馆锻炼一次，完了再痛痛快快地洗个热水澡。老张的出租屋里洗澡不太方便，在这里洗澡，让老张觉得“美得很”。

模特，有靠近时尚，光鲜亮丽的一群人，也有乏味枯燥，辛苦熬人的一群。人体模特往往属于后一种，也是非常不稳定的行当，有时连续几周没课上，老张也就没了收入来源。所以老张印了很多名片，希望通过发放名片争取更多的工作机会。

关上窗帘，老张在学生面前摆好姿势，一束光打过来，洞穿黑暗的空间。

下课后，老张下楼到学校的食堂吃饭，他说外面的饭菜太贵了，在学校吃比较实惠，而且味道不差。

食堂里，老张在面食窗口买牛肉面。得知窗口的服务人员是他的陕西老乡后，他用家乡话说：“乡党么，给咱多加点牛肉！”

除为艺术院校做人体模特，老张也会接一些私人画室的活儿，画家有时画着忘了休息，已经摆好姿势的老张就要一直站着，有时要连续站上两个小时。

回到租住的地方，看剧消磨时间。裸漂，在2011年就已经是年度热词，几年里，裸漂的人走了，又来了，在北京这座可以吞噬许多庞然大物的城市里，似乎一点也看不出。

11月下旬，已经下过雪的北京寒意浓重，老张也不常常提他的“名模”梦了，只是看着马路对面的树叶几乎都掉光，说突然有点想家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