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六十了,还在中日两国的经济一线做采访活动。”
第一次见船曳鸿红时,我这样介绍我自己。
“我七十了,还在设计一线从事评论活动。”接过船曳的名片,仔细端详这位评论家,怎么也看不出来她是七十的人了。
有几天时间是和船曳在东京五反田、秋叶原、青山街道看各种各样的建筑。虽然在东京生活过近十年,但专心看建筑、看建筑内的灯饰、看室内装修及家具,这还是第一次。一看数日,跟在船曳的后面,一个一个地看,听船曳评论,谈风格的变化,路走的有些急,我气喘吁吁,但前面的船曳拿着两个包,一个大大的,里面装了不少和这里的建筑、装饰有关的资料,另一个不是很大,但估计也够沉的,里面至少有相机(我觉得相机太大太沉,最近改用手机拍照了)、笔记本等等。别的不说,船曳走路之快,让人跟着都有些吃力。
在东京时,走到东京大学附近,话题自然是五十年前那里的学生运动,“我也参加了那时的运动。”船曳说。在日本见过不少参加过那场运动的人,他们至今依然保持着旺盛的批判精神。对当下日本政治运营的批判,对社会风气批评的精神,大概在经历了那场学生运动以后,就深深植根于参加者的心中,那以后日本社会不论是保守还是革新、经济经营还是艺术,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。学生运动的参与者们,在步入中年以后,在意识形态上可能已经人各不同,但改革日本社会的精神还都健在。船曳大学毕业后,不肯进普通企业工作,选择了一家能够保证自己行动、思想自由的企业工作了数年。之后是结婚,生育四个孩子,在最小的孩子已经能够上小学,时间上有了一些充裕,人也快四十岁的时候,开始建自己的企业,重新参与社会活动。
三十年前,正好是日本经济发展如日中天,社会将发生巨大变化的时候。战后经济经过长达四十年的不间断的发展,日本已经将世界经济第二的地位收入囊中,并开始向世界第一冲刺。美国学者写作的《日本第一》这本书,不论是理论构成还是再事实描述上,问题非常的多,但被翻译成日文后,迅即在日本流行了起来。
“我那时开始注意日本的建筑设计。木制建筑开始从东京等大城市全面退出,现代的水泥建筑占据了几乎所有街道。明治以来对西方的模仿已经烂熟,日本的设计是什么,日本怎么设计出具有独自风格的建筑?相关的实践已经开始。我自己不是设计师,但自己对东西方建筑及文化有一定的理解,开始和一线设计师、建筑师交换意见,把最新的设计理念、建筑成果,用文字和图像的形式,介绍给了日本读者。”船曳说。
1994年,船曳成立了“东京设计中心”,并在五反田自家土地上建设了一座大厦。她请国外的设计师设计了大楼,她自己也成为了一个努力去改变东京景观,让现代建筑为东京增添新色彩的人。
东京设计中心背后的高坡上有家寺院,不断有香客经过船曳家院内走到寺院那里。盖楼的时候,船曳特意留足了让香客行人踏上台阶,步入寺院的空间。日本的建筑通常不匹配大型雕塑,船曳听从了设计师的建议,在留下空间的同时,让穿行的香客及行人拾阶而上的时候,能够看到高坡深处一匹巨大的现代雕塑“马”。
大厦每层都在背阴的一侧留出了宽敞的露天走廊,每隔数米便会有个种了树的大缸。如果从寺院往东京设计中心看的话,那里更像是一座长满了树木的小山。这让设计中心与寺院在植物这个主题上相映生辉。
和船曳不仅看了秋叶原和青山大街,还去了金泽、高山、名古屋等地。和船曳看的那些建筑,建筑内的装饰灯饰等,请参考:http://www.design-consul.net/sdc/zh/,这里就不一一赘言了。(日本企业研究院执行院长 陈言)